研讨｜《广成仪制》“斗醮”略说

研讨｜《广成仪制》“斗醮”略说

对于星斗的信仰崇拜，我国古代早已有之，道教更是其推广者。这种现象，既与我国古代发达的天文学有关，也与中国古人的天人感应、神灵崇拜等观念有关，如在战国时期，中国已有观测记录天象的《甘石星经》问世，《史记·天官书》中更系统地描述了各种星座的存在、运行及其影响，并将这种“仰则观象于天，俯则法类于地”的传统溯至远古 1。新石器时代的一些岩画，以及战国《高唐赋》“醮诸神，礼太一”之言，则表明当时已流行祭拜星斗的活动；考察道教的思想观念、行为方式乃至器具服饰等，皆可发现星斗崇拜的影响痕迹。2 本文之重点，在于以《广成仪制》中有关“斗醮”的典籍为例，从一个侧面来说明道教崇拜星斗的仪式。《广成仪制》是一部大型的道教科仪丛书，由清代四川道士陈复慧编纂而成，包含300多种科仪典籍 3 ，内容几乎覆盖民众生活的各个方面，其中以“斗醮”命名的科仪典籍，有《斗醮启师全集》《斗醮召合全集》《斗醮会将全集》《斗醮隍司全集》《斗醮迎驾全集》《斗醮朝元全集》6种。

宇宙中虽然存在着许多星宿，但中国古人认为处于紫微垣之天极星（又称北极星或北辰星）乃是天帝（太一或泰一）所居，其周围众星合成“中宫”（紫宫），更周围之“北斗七星”则为“帝车”，属于“分阴阳、建四时、均五行”之参照系统，如《史记·天官书》言：

不仅如此，《史记·天官书》中还记载了“中宫”以外的东（青龙）南（朱雀）西（白虎）北（玄武）四宫“二十八宿”，以及星斗运行对于人间的影响，如言：

正是基于这样一种观念，后世道教对于星斗也非常崇拜，尤其是东南西北中“五斗”。甚至有学者认为，最早的蜀中道教组织“五斗米道”之名称实与五方星斗有关6。而五方星斗之重要职司，则多与人的生死寿夭有关，如《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》言：“东斗主算，西斗记名，北斗落死，南斗上生，中斗大魁，总监众灵。”7 不过，关于东南西北中“五斗”具体何指，诸家的说法并不一致。

虽然诸家关于“五斗”之解释存在差异，但这并不妨碍相关经典的造作和崇拜行为的延续，如《道藏》中与“五斗”有关的经典有《太上说东斗主算护命妙经》《太上说西斗记名护身妙经》《太上说南斗六司延寿度人妙经》《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》《太上玄灵北斗本命长生妙经》《北斗七元金玄羽章》《太上北斗二十八章经》《太上玄灵斗姆大圣元君本命延生心经》等。在现实中，又以对“北斗”和“南斗”的崇祀较为兴盛，如道经言相关经籍乃太上老君传授的“削死延生”“生身受度”之法8。关于崇祀南北斗星君之原因和功用，道教经典述曰：

不仅如此，《道藏》中还收有《南斗延寿灯仪》《北斗七元星灯仪》《北斗本命延寿灯仪》等各种崇祀南北斗的科仪典籍。只不过，这些“灯仪”典籍的内容都比较简单，仅录有相关的章表告白文字，至于具体的仪式过程，则用“法事如式”及“讽经”“宣疏”“向来”“回向”等语表示，而无更多具体描述11。

所谓“斗醮”，即有关星斗的醮仪。“醮”乃古人向神灵表示崇敬、酬献之礼，与“祭”的意义相同，但形式不太一样12。《广成仪制》中有关星斗的醮仪不少13，其中以“斗醮”命名的科仪典籍有6种。从中，可以看出清代道教醮礼星斗之仪式的大致过程，详如下述。

“开坛”、“启师”与“荡秽”是“斗醮”仪式正式开始前的3个环节，其意在于启建坛场、禀告神灵，并清洁坛场、准备迎神。这3个环节，俱包含于《斗醮启师全集》一册文书之中，以下分别述之。

1. 开坛

“开坛”谓启建坛场。《斗醮启师全集》首有“表白引领信士上香作礼已”及“（高）功披服上香作礼已”等小字，表示“开坛”之前应有的一些仪节。“上香作礼”完毕后，高功振尺云：

马来西亚槟城斗母宫供奉的北斗星君和南斗星君

随后有“宣符，化已”小字，表示法师烧化符文，并需念曰：“开坛符命已宏宣，掣电飞云达帝前。一线念中诚是主，八音乐内鼓为先。金声玉振通三界，凤篆龙文抉五篇。羽众升坛严整肃，凶神恶煞尽回轩。”至此，“斗醮”坛场的启建完成。

2. 启师

坛场启建完毕后，接下来便是禀告各方神灵并礼请其监督证盟。所禀告的神灵，首先是“开坛演教天尊”“开化玄宗天尊”“金定玄通天尊”“开圣化凡天尊”“玄元阐教天尊”5位大神（又称“五师”），各有告词，如曰“若非师造以证盟，曷致玄功而感格”“五师三省群真驾，跨鹤翩翩陟道场”等。

禀告上述“五师”之后，高功法师还将礼请其他一些神灵（祖师）同临证盟，如曰：“嗣法弟子谨同信人恭炷真香，虔诚上启：祖师玉京山应供灵宝玄中五师真君，祖师三天扶教大法师正一静应真君，祖师正一女嗣系三师真君，祖师混元教主雷真君，北斗启教东汉孝明皇帝，左右侍宸王赵二真人，斗坛启教历代宗师。咸望慈悲曲垂印证。”之后，有“宣申”“遣关”“送化”“回坛”诸仪，并称：“瑶坛肇启，金鼎飞烟，上通三境五师前；十方诸圣贤，早降芳筵，赐福与人天。”

3. 荡秽

“荡秽”谓清洁坛场，准备迎接神灵降临。“荡秽”仪式中，需礼请“神水解秽天尊”、“摄魔屏秽天尊”以及“南方丹天世界玉华司九凤破秽宋将军”、“雷门荡凶院芶毕二大元帅”、“北方风雷院荡鬼总管周元帅”、“东方涤秽功曹沐浴东井大神”、“西方庚辛太白童子金刚灭迹神王”和“中央铜头铁面骑吏吞魔食鬼将军”等众多专司解秽、荡凶、驱鬼的神灵，然后有“宣牒”、“送化”及“宣解秽符”、“化已”诸仪，并有“用持水书，令洒净”之举。

“洒净”之后，还需进入“斗筵”启请其他数十位神灵仙真（兹不赘录），告以“修建太上瞻星礼斗祈福延生（龄）善事”，并“请降斗筵，证盟修奉”。

“召合”与“会将”是“斗醮”仪式的核心部分。“召合”意为召告、会合当地的土地、社令以及功曹、灶君等职位较低的神灵，希望他们帮助法事得以顺利进行。“会将”则是礼请值日功曹、丞差官将、吏兵等飞驰斗府，上请斗府禀告诸神降临坛场。其中，或有高功法师“变神”之事。这两个重要环节，分别表现在《斗醮召合全集》与《斗醮会将全集》两本文书中。

1. 召合

“召合”一词在传统道教中，本来是指法师召请神将与自己相合，实为“变神”之一种。如《金阙先生家书秘文·召合役遣》言：“焚香，变神，步斗罡，左手玉诀，右手剑诀，击令三下，次召将。”14《清微丹诀·临坛召合章》 又释“召合”曰：“瞑目凝神，聚气于混沌之中，不出不入，一炁七遍。剑诀火炼真文，咽下祖宫，过三关，升入天门，意游长空，张目直视，见三字金光进出，照天烛地，放出号令，万真禀行。”15《紫宸玄书·召合妙用》更详细描述：

不过，《广成仪制》之《斗醮召合全集》中的“召合”，似乎仅是通过焚符、宣箚等形式而召告、会合当地的土地、社令以及功曹、灶君等职位较低的小神，礼请他们协助法事进行，如其首言：“都官土地，社令神君，职列区隅，法部分表，善扫邪氛，祈祷有应响，报应有知闻。”并有召请土地之告词曰：

同时，法师还需行“宣符，化已”“一揖”“平揖，奠酒”“宣土地箚，送化”诸仪。召请土地之意图，恰如《宣土地箚》所言：“惟冀周旋，仰尔会合大家司命、干系六神，并逮城隍祀庙、捷应等神，奏告斗真，启迎师辅，主录善缘，印盟胜典。”由此可见，这里的“召合”之意确为召请、会合诸神。

除了土地社令之外，《斗醮召合全集》还有召请“斗府绣衣功曹从官将吏”、“法中三五吏兵捷应等神”以及“司命灶君”的告词和仪式，其过程大致类于以上所言，兹不赘述。

2. 会将

“会将”谓法师与各种神将吏官相会，并请其奏报斗府诸神降坛。在《道法会元》中，这一过程需要通过书“降斗符”、念相关咒语并存想、变神等来完成，如言：

接着，需要宣读《请降斗真》表文并作“三献”，然后有“祈告飞谒”过程，如言：

四川省大邑县川主宫的北斗灯式

但在《广成仪制》之《斗醮会将全集》中，这一过程却只需通过焚香、祷告、宣状、宣牒等来完成，如其首言：

接着有“宣状，化已”小字，表示有宣读文状并烧化之举。又有“玄曹玉女，立功之官，列职玉清，飞奏三天，急急如律令”咒语，以及“玄灵会将，啸命神王，羽檄飞传达帝邦，法部请垂光”赞语，表示玄曹玉女等已前往斗府法部奏告。随后，有“欲奉斗以迎真，须凭法部，兹登坛而启事，特迓威光”之赞，并言：

布列斗坛的“斗转星移”灯图

之后又“宣牒，送化”小字，表示有宣读牒文并烧化之举；又有“得副恳陈，不忘造就”之词，以及“投诚奉斗，仗汝鸿威，锦函高奏达星闱，云驭捷如飞”赞语，表示希望他们上奏斗府大神之诚意。接着，还有启请“斗中通事舍人林使者”“斗中解厄二十四灵官”“天医符医炁医郭赵刘三大仙官、六甲治病功曹从官将吏”诸神的告词及“宣牒，送化”之举，希望他们或“达凡情于帝座”，或令“障缘尽释，寿籍遐增”，或“救斯人之病”。最后，颂曰：“向来恭依玄灵斗范、正一明科，关会列职之神官，启奏九皇之帝主，消灾度厄，赐福延生，无限良因，总归至善，敬申颂咏，以赞鸿庥”，表示“会将”仪式结束。

“迎驾”谓迎接斗府诸神降临坛场，“燃灯”则是点燃明灯供养诸神，这是“斗醮”仪式的高潮部分。在《斗醮迎驾全集》中，首先需迎请“斗皇上圣星府高真周天列曜星君”供养，之后再迎请如下一系列斗府星神：都雷教主南极勾陈上宫天皇大帝、万星教主北极紫微中宫元皇大帝、斗父龙汉祖劫周御国王天尊、斗姥巨光天后摩利支天妙相元君、中天大圣北斗九皇解厄延生大道星君、中天大圣北斗九皇夫人嫔妃仙眷、玉斗左宫高上玉皇尊星太灵八景元君、玉斗右宫北极玄卿帝星太素七宸元君、斗上三台华盖元君、上清玄都十一大曜星君、南斗六司延寿真君、东西中正三斗星君、上清福禄寿三老星君、六十甲子星君、十二宫辰星君、周天缠度二十八宿星君、天垣宫主照〇相本命元辰大道星君、天罡河魁二宿星君、斗中延生保命星君、斗中度厄消灾星君、斗中扶衰散祸星君、斗中财库禄库星君、斗中延寿益算星君、南极老人星君、中天婺宿命星君、斗中枢机二相星君、玉梵妙梵二大天王、命运限宫照临真宰、森罗万象普天星斗河汉群真、斗筵应感列宿星君。

其间，有“迎驾回坛”“宣词”“遣关”“送化”“回坛”诸仪。之后有“燃灯”仪式，高功吟咏：

紧接着，法师念曰：“向申虔恳，谅允微言。坛仪暂止，法事少停。仙仗拥千官，望天颜而谢罪。香烟携满袖，瞻御座以退朝。”众人称扬北斗九皇君“显神通救度众生”，“燃灯”仪式至此结束。

考察《广成仪制》以“斗醮”命名的这组仪式典籍，有两个令人难解的地方：一是在上述《斗醮启师全集》《斗醮召合全集》《斗醮会将全集》《斗醮迎驾全集》4种文本之外，还有一专门启告“城隍主者”的《斗醮隍司全集》仪本；二是仪式至《斗醮迎驾全集》似乎尚未结束，仅属告一段落的“坛仪暂止，法事少停”而已。

《斗醮隍司全集》在《藏外道书》中被编入《斗醮会将全集》与《斗醮迎驾全集》两册之间，其启告“城隍主者”的仪式大致与《斗醮召和全集》中启告土地、社令及功曹、灶君等神相同（兹不赘录）。从《斗醮隍司全集》“飞符应令，关报不停”等语句来看，“城隍主者”的职能似乎仅是传达“符令”；又从其后有“入太岁集”及召请“值年太岁”的牒文来看，该册内容实际上应属“召合”的范围。专门把启告“城隍主者”及“值年太岁”编为一册仪本（实际上仅有5页，每页不足300字），可能是为了表示此事的重要。再由《斗醮会将全集》中已列有“隍司社令主者”，可知其实际上应该被编在《斗醮会将全集》之前，《藏外道书》的编排有误。

至于“斗醮”仪式并未在《斗醮迎驾全集》“燃灯”之后结束，不仅可以从该册“坛仪暂止，法事少停”一语窥知，而且可从《广成仪制》收录的《诸品斋醮迎銮接驾集》与《诸品斋醮饯驾回銮集》两册文书得知。所谓“迎銮接驾”，即如《斗醮迎驾全集》所行迎请诸神供养；所谓“饯驾回銮”，即在法事结束前为诸神饯行送别，如《斗醮会将全集》中在“谨运名香”上请诸神时曾有“云驭已降，风马来临，修奉周隆，还当拜送”之言。《藏外道书》所收“斗醮”仪本“饯驾”环节的缺乏，可能是因为相关仪本发生散佚。实际上，道经的散佚是比较常见的现象，如上述《诸品斋醮迎銮接驾集》与《诸品斋醮饯驾回銮集》在《藏外道书》中实是由两个版本拼凑而成，前者为刻印本而后者为光绪三十四年（1908）青城山天师洞魏至龄手抄本。相关的细节，尚待今后进一步研究。

（作者为云南大学历史系特聘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香港《弘道》主编。本文刊于《中国道教》2019年01期。）

注：

1.如太史公言：“自初生民以来，世主曷尝不历日月星辰？及至五家三代，绍而明之，内冠带，外夷狄，分中国为十有二州，仰则观象于天，俯则法类于地……昔之传天数者：高辛之前，重、黎；于唐、虞，羲、和；有夏，昆吾；殷商，巫咸；周室，史佚、苌弘；于宋，子韦；郑则禆灶；在齐，甘公；楚，唐昧；赵，尹皋；魏，石申。”见《史记·天官书》，北京：中华书局，1982年，第4册，第1342-1343页。

2.详请参阅李远国：《北斗、斗母信仰的历史考辨》与丁培仁：《醮与星斗信仰》等文，见潘崇贤、梁发主编：《道教与星斗信仰》，济南：齐鲁书社，2014年。

3. 按：《广成仪制》曾经多次编印，其中科本皆为单独装订，因此各家关于其中科本数目的说法不尽相同。有关该书的编纂、收录情况，详请参阅尹志华：《清代道士陈复慧、陈复烜编纂、校勘的道教科仪书述略》，《中国道教》，2010年5期。甘绍成：《清代以来四川道教广成坛使用的科仪与音乐──从〈广成仪制〉〈雅宜集〉谈起》，《音乐探索》，2016年2期。ParFu-chen CHIANG（蒋馥蓁）,” Models in Taoist liturgical texts: Typology, Transmissionand Usage── A case study of the Guangcheng yizhi and the Guangcheng traditionin modern Sichuan”（法国科学研究院宗教与社会研究所博士学位论文，2016年5月）。郭武：《〈广成仪制〉与清代四川道教的发展》，宣读发表于“2016海峡两岸道教道家学术研讨会”。

4.《史记·天官书》，第1289、1291页。

5.《史记·天官书》，第1316页。

6.如沈增植、柳存仁等人皆持此说，详请参阅李刚：《五斗米·北斗·南斗》，见潘崇贤、梁发主编：《道教与星斗信仰》。

7.《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》，《道藏》本。

8.按：这类“削死延生”“生身受度”之法，乃是天师张道陵第三次接受太上老君传法的内容，其序在得授“正一盟威秘箓二十四阶品”、“朝拜日月高奔郁仪结璘之真诀”、“三八谢罪灭除黑簿超度玄祖之文”以及“教以吐纳清和之炁，行三步九迹交乾履斗，呼召九元以齐七政，随罡之所指立摄伏精邪”并“与六天鬼魔战夺二十四治”之后，其时在汉桓帝永寿元年正月，其事见《太上说南斗六司延寿度人妙经·序》，《道藏》本。

9.《太上说南斗六司延寿度人妙经》，《道藏》本。

10.《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》，《道藏》本。

11.如《北斗本命延寿灯仪》首为“法事如式”4字，末为“讽经”“宣疏”“向来”“回向”诸语，中有“伏以……”开头的6段告白文字。首段告白文字曰：“伏以元纲示像，乃垂上属之科；梵炁经天，故有命星之宰。一岁而缠周六度，三甲而次遍九宫。总下土之群灵，回凶示吉；符上天之列曜，决否咸亨。有感必通，无幽不烛。以今赞灯，弟子某人虔遵圣教，遥感真司。焚紫凤之荧荧，光通玉斗；焰红莲之烁烁，照彻金衡。伏愿太极颁祥，南宫度命，保寿年之遐远，资福祉之无穷。稽首归依，虔诚赞咏长生保命天尊，臣众等志心皈命某本命星君诸灵官……”

12.如南宋王契真纂《上清灵宝大法》卷五十九引唐末杜光庭言：“醮者，祭之别名也。牲牷血食谓之祭，蔬果精修谓之醮，皆可延真降灵。”《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》卷十五又有留用光《醮说》曰：“有酬酢曰献，无酬酢曰醮。醮者，用酒于位，敬以成礼也。延真降灵而以醮名，其古用酒于位之礼欤！……牲牷血食谓之祭，蔬果精珍谓之醮。醮者，祭之别名也。”道教仪式之所以不用“牲牷血食”，则与《陆先生道门科略》所记张道陵创教时为对治“六天”鬼神“求人飨祠”而“罢诸禁心，清约治民，神不饮食，师不受钱”的传统有关。又，许慎《说文解字》曰：“醮，冠娶礼祭也。”清段玉裁则引郑玄“酌而无酬酢曰醮”之言，以为“许云冠娶礼祭，事属可疑”。所谓“酌”，即饮酒宴会，所谓“酬酢”，即相互敬酒。

13.如《星主正朝全集》《南斗正朝全集》《北斗正朝全集》《南斗祝文全集》《南斗炼度全集》《北斗金玄羽章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一夕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二夕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三夕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四夕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五夕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六夕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七夕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八夕全集》《九皇朝元醮品九夕全集》《九皇寿醮真人集》《九皇寿醮文曲集》《九皇寿醮丹元集》《九皇寿醮武曲集》《九皇大醮关告集》《九皇大醮迎驾集》《九皇寿醮贪狼集》《九皇寿醮巨门集》等，见《藏外道书》。

14.《金阙先生家书秘文·召合役遣》，见《法海遗珠》卷二十七，《道藏》本。

15.《清微丹诀·临坛召合章第三》，《道藏》本。

16.《紫宸玄书·召合妙用》，见《法海遗珠》卷四五。

17、18.《道法会元》卷一百九十一《太乙火府通神内殿秘法》，《道藏》本。